【閃11穿越】玄夜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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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零話。來自帝國的轉校生


  離開帝國學園後，冰晶搭上前往閃電鎮的公車，直到那座聳立建築消失於視線，她才坐正身軀、閉起眼睛假寐。雖然時間不長，但她過得很愉快，能先來到這溫暖的地方，真該感謝當時的自己。

  這麼說來，起初是因為看不慣隊長大人的態度才決定去帝國學園大鬧一場，結果雖說某種層面有達成目的，卻沒料到交心程度會如此深。那些人就彷彿家人的存在，令人安心，讓她無意識間認了個哥哥和弟弟，真傷腦筋。

  ——真的非常傷腦筋。

  睜開雙眸，冰晶眺望窗外街景沉思。

  跟帝國打好關係並非她的本意，交情愈深痛苦也會愈多，非必要的交流都是多餘，她明明時常提醒自己卻還是……但這次她可以相信吧？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守護住。

  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脆弱小女孩了。

  「唉，想什麼呢？他們是不可能會見面的。」現在她所處的是閃電世界，和現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無論回不回去都不存在碰面的可能性。再說……過去那件事大概算是一個意外，只是她因此變得膽小懦弱罷了。冰晶夜其實是個把過錯推給別人的卑鄙傢伙。當初不喜歡二宮只是一個藉口，因為那人太像過去的冰晶了，對比現在的她簡直無地自容。

  冰晶覺得現在的自己思想簡直不像個中學生，好像失去了很多很多天真與孩子該有的東西，可是她其實才十四歲。

  雖然能用小時候失去父母才變得成熟來說服自己，但遭遇相同的朝陽和玄宮卻用獨特的方式小心翼翼守住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所以冰晶又有什麼理由做不到？

  手指輕敲掌中礦泉水瓶的蓋子，冰晶認真反思。也許在這裡她可以試著放下一些戒心來對待這裡的人吧？畢竟，這大概是人生中短暫的新奇旅程。

  剛下公車，冰晶便接到真二屋來電，希望她能提前到店內實習順道支援不足的人手，於是她方向一轉，快馬加鞭朝咖啡廳前進。

  推開工作人員專用的後門，冰晶向店員解釋來意後被帶到店長辦公室，許久未見的真二屋一如當初見面，手捧西瓜笑著跟自己打招呼，冰晶在心中默默思考是不是要改口稱呼對方為西瓜店長，想想還是出於禮貌放棄了，「久疏問候，真二屋店長。」

  「冰晶君，你看起來精神很不錯！不好意思這麼突然麻煩你。」

  「不會，這是我該做的。」冰晶看了真二屋一眼，詢問：「今天需要我在哪裡實習？」

  真二屋很滿意冰晶的態度，他笑笑呼喚一名綁著高單馬尾的紫黑髮少女進門，「這位是幽梓，算是店內的資深員工，今後由她負責帶領你習慣工作環境。」

  「請多指教！」少女眨著大大的翠綠色眼睛朝冰晶微笑，氣質之可愛連冰晶也忍不住有種心被融化的感覺。

  「初次見面，今後麻煩您了。」

  咖啡廳工作內容不算複雜，除了那意義不明又名稱超長的菜單難背了點外，冰晶上手的速度很快，看得幽梓頻頻驚呼誇讚。輪到休息空檔，冰晶坐在員工專用室利用半開的門縫觀察內部狀況，雖然店面的規模不大，但客流量多又穩定，外場人手也充足，能夠應付需要額外花時間做些『小魔法』的餐點。整體氣氛好，待遇佳，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好工作環境，只是——她眼睛有些抽蓄的瞪著正對顧客賣萌的外場服務生，心宛如被澆了一盆冷水透心涼。

  冰晶向來不是能跟可愛搭上邊的女孩子，以她的穿衣風格來說大多是偏中性和男性，頂多偶爾被朝陽強迫塞幾件裙裝，所以裝可愛是什麼？能吃嗎？

  也許她現在應該考慮怎麼在實習第一天就成功遞上辭呈。


  最後冰晶當然沒有衝動辭職，她打算觀望一下，反正所謂的女僕也有很多類型，不會賣萌另找出路還不行嗎？況且如果每個人都主打可愛未免太沒新意了。滿意的為自己的藉口打上滿分，冰晶收拾完隨身物品在門外和熟悉的少女碰個正著。

  「啊呀，冰晶君也剛要回家嗎？」

  「是的。」冰晶朝少女點頭，想了一下開口邀請：「佐藤桑也要回宿舍吧？不如一起走？」

  「太好了！我正想和你多聊聊！」

  紫黑髮少女此刻身穿淺灰素色休閒長裙，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若說店內的幽梓散發甜美可愛的氣質，私下的幽梓更像所謂的文藝少女。實話說這個反差有點大，要是沒聽到聲音和看見那標誌性的紫黑色頭髮，冰晶第一時間根本認不出來。

  佐藤幽梓畢業於秋葉名戶學園，現今是高校一年生，出於興趣和賺點零用錢的念頭留在初中便開始幫忙的咖啡廳工作。本人相當喜歡可愛的人事物，所以從第一眼見到冰晶的那刻就深深喜歡上她——對於被劃分在『可愛』範圍的冰晶表示佐藤幽梓的視力嚴重需要進行檢查，但她還是乖乖閉上嘴沒有亂說話——談到喜歡的話題，佐藤便打開了話匣子，冰晶安靜跟在旁邊適時回覆幾句，一路也算融洽。

  知曉冰晶是足球選手時，佐藤訝異的瞪大眼睛。她沒有看不起冰晶的意思，但對方身材嬌小實在看不出擅長運動的樣子，對她而言足球是會產生碰撞的運動，冰晶這小身板真的有辦法承受撞擊嗎？應該馬上就會飛出去了吧？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會很容易受傷吧？

  ——當然這些質疑在今後看見冰晶反應迅速接住險些落在顧客頭上的空盤，以及輕而易舉用腳推開需要兩名成年男性搬起的箱子後全數消除了。

  雖然兩人各方面都截然迥異，卻意外滿合得來，直到在宿舍門口聊到二十三點才告別回房。


  ×


  轉校當日清晨，冰晶站在鏡中凝視穿著雷門校服的自己，雖然兩校款式相似，但一時還真不習慣穿著帝國以外服裝的自己。比起還在袖口添加一層紅色和縫製金邊做裝飾的帝國制服，雷門校服看起來要簡單的多，靠近左肩的手臂上有個閃電符號，袖口則分別縫製一顆大鈕扣，看起來倒是滿可愛的。瞥了眼時鐘，冰晶背起書包出門，這時間正巧是人流最多的時候，她一個轉校生混在裡面完全不突兀。

  隨導師抵達所屬班級，冰晶站在台上掃視正議論紛紛的學生們，發現好幾名熟面孔時感到意外的挑眉。她原以為最快碰面的時間會在部活，沒想到運氣這麼好直接和圓堂等人編進同個班級。

  順應老師的意思，冰晶開口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冰晶夜，來自帝國學園的轉校生，請多指教。」她嘴角微勾看著抬頭露出不可思議表情和拍桌大叫的兩名未來隊友，笑意更濃了。

  新生活會有什麼新奇體驗呢？真是萬分期待。


  自從離開帝國學園後，豪炎寺在練球以外的時間總是心不在焉，腦中動不動就開始循環墨髮少年那句富含深意的『我們很快會再見面。』他實在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理論來說，帝國和雷門的關聯性是足球，但他不認為短期仍有機會再次進行練習賽。不過冰晶當時的話不似隨口亂說，反而非常篤定，那麼代表是以其他形式的碰面？

  發呆中的豪炎寺沒有留意站在講台的轉校生，直到圓堂激動的從座位跳起，滿臉訝異指著前方大叫而被教師訓斥才緩緩抬頭——然後他撞進一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睛內。似乎很滿意豪炎寺當機的模樣，冰晶朝他笑了笑，才走到他右前方的空位坐下。

  接下來的授課內容豪炎寺完全無心記住，他只覺思緒混亂，宛如置身夢中。一個突然是對手的人突然轉校過來變成隊友……好像還不錯？畢竟冰晶很強，作為敵方有多大壓力，作為友方就有多安心。雷門的實力要進軍全國還遠遠不足，也許冰晶的到來是個轉機，能將這支隊伍的實力提升到足以贏球的地步。

  顯然也想到同個點上，圓堂下課鐘聲一打，立刻飛奔到冰晶身邊，笑容燦爛邀請：「冰晶，加入足球部吧！」當初那記震撼的射門還深深刻在記憶中，圓堂甚至能感受到當時球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與勁風，那種感覺讓他興奮的直打顫，而那個強大的人就在這裡，橄欖枝不現在拋更待何時？

  撐頭的冰晶微笑，爽快道：「好啊。」

  圓堂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木野擠開，墨綠髮少女歪頭，面露不解，「冰晶君為什麼到雷門來呢？」

  「嗯？來踢足球啊。」似乎對木野的問話感到有趣，冰晶又補充，「雷門是支好球隊，讓我們以全國優勝為目標努力吧！」

  「帝國是足球強豪，比起我們小小的足球隊，留在那裡不是更好嗎？」木野話說完的瞬間，圓堂和豪炎寺立刻用寫滿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噗哧一笑，冰晶注視意識到剛才言論的不妥而尷尬不已的木野，半瞇眼轉眺望窗外，「這句話我不認同，在追求勝利的路上，每支隊伍都是平等的。帝國雖然長年獨佔冠軍之位，但不代表神壇是他們的囊中物。帝國球員確實強大，可他們和我們同為中學生，沒道理自嘆不如不是嗎？」

  冰晶一直相信足球不是單靠天賦就能踢得好，每個人都必須努力，而誰說努力家無法打敗天才呢？足球可是十一人的團隊運動。

  沒想到會得到如此答覆，木野整個愣住了。但冰晶說得有道理，優勝本來就是無分強弱都能追逐的，只是這番話在現實面前似乎過度理想化了。

  不過用來鼓舞士氣倒是很好。木野瞥了一眼已經燃燒起來的圓堂，掩嘴輕笑。


  部活時間隨隊長出現的前帝國選手不意外引起全員譁然，當時被支配的恐懼還留在小小心靈揮散不去，所以一年生全都像把冰晶當成可怕的怪物，擠在距離對方最遠的辦公室角落。

  冰晶倒是沒在意他們無禮的反應，比起那個她更在意眼神明白寫著『帝國來的傢伙說要幫助雷門進軍全國一聽就是胡扯，絕對有什麼目的！該不會是想從內部搞垮雷門好事先剷除帝國的對手？一定是這樣太卑鄙了！』這般陰謀論的染岡。

  滿有趣的。她暗忖。

  在十四年的人生中，冰晶其實鮮少遇到明顯討厭自己的人，當然這不代表她是個萬人迷，只是比起厭惡，她收穫的目光向來是一般般或偏良性的，因此每每被討厭的時候她都覺得格外有意思——從她和草野的相處就能略知一二。

  不過這次狀況特殊，她是為了加入雷門球隊而來，無法像過去那樣隨興的想做什麼就做或放任，隊友間若不存在信賴，接下來的比賽也不用踢了。

  看來又得經歷一次困難的團隊融入了……突然覺得未來艱難的冰晶忍不住苦著一張臉嘆氣，然後移動腳步跳上堆疊的輪胎聽圓堂宣布事情。

  圓堂先是滿臉嚴肅拍著白板上的海報，隨後咧嘴笑道：「各位，全國大賽終於要到了！」

  「哦——！」所有人立刻元氣滿滿舉手歡呼。

  等待一年總算湊齊足以參賽的人數，圓堂興奮到簡直可以繞校園跑十圈！雖然他們還不夠強大，但是現在隊伍有全國知名的豪炎寺和冰晶，其餘人再加倍訓練絕對能擺脫弱旅的形象，想想今後的光明道路，哦哦哦，真的太棒啦！

  「所以第一戰的對手是？」在熱絡的氣氛下，風丸提出相當有建設性的問題，而本該熟悉賽程表的隊長卻在一眾人屏氣凝神的當下，非常不負責任的拋出「我不知道！」幾個大字。

  在圓堂尷尬搔臉的同時，監督冬海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是野生中學哦。」

  野生中學，去年進入地區決賽與帝國學園對戰的隊伍。選手因為在大自然環境的磨練下，無論速度、彈跳力、力量都在普通人之上，依現在雷門的程度恐怕有點難應付。豪炎寺與冰晶不約而同從腦海調出相關資料如此評價。

  「太好了！接下來可要好好——」圓堂尚未說完就被打斷。

  「希望你們別在第一場比賽就輸球，我會幫你們祈禱的。」語調淡然潑下一盆天大冷水後，冬海向門口瞥了瞥，「還有一件事……」

  一名淺灰髮少年適時從門邊探出頭來，「哈囉，我是土門飛鳥，第一志願是後衛。」朝氣的口吻給人活潑好相處的印象。冰晶的視線從冬海轉移到眼熟的少年身上，察覺她目光的後者則開朗的朝她露齒笑著。

  土門飛鳥，帝國學園一軍的候補球員，實力與一軍相差無幾，是受到認可的能手。冰晶雖然對土門不熟，但卻很清楚對方深受鬼道信賴，特地在這個時間點和她一起轉校過來，恐怕內情並不單純。

  撇開觀察土門的目光，冰晶微微打個呵欠，似乎不打算對此有所干涉。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想加入這種弱小的球隊。」身為雷門監督的冬海從進門開始就沒一句好話，讓冰晶不怎麼爽快的瞪了好幾眼。不是她要抱怨，橫豎雷門都是不懂足球的教師，怎麼不乾脆找個好相處點的？是有自虐傾向嗎？還是比較鼓舞士氣？

  反正冰晶只覺得一肚子氣。

  土門和經理木野似乎是青梅竹馬，不一會兒便旁若無人的敘起舊，待他們好不容易結束話題，大家才坐在地上討論起首戰方案。

  根據土門所言，野生中學的瞬間爆發力和機動性都異於常人，尤其擅長空中戰，簡直無人能出其右。雖然圓堂自信滿滿表示他們有『烈焰龍捲風』、『青龍咆嘯』和『龍型龍捲風』三招強力必殺技，下秒卻立刻被冰晶和豪炎寺雙雙反駁根本不足以對抗。

  在染岡生氣前，土門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即使使用龍形龍捲風也可能讓對手從上方進行壓制，曾經和野生中學比試過的豪炎寺也贊同的分享經驗。當現場陷入沉默，圓堂興奮的高舉左手，「創造、新必殺技囉！我們要制霸天空！」

  制霸天空啊——冰晶興趣被挑起來了，「所以呢，你有什麼想法？」


（待續）




2016/07/24（冒天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