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星歌劇/all悠太】照亮世界的太陽01
◎除戌峰外眾人靈魂穿越瑪麗蘇世界,重新和星谷建立羈絆,大概是個關於拯救的故事
◎有OOC的平行世界星路組
◎有黑暗元素,存在部分可能引起不適之劇情描寫,前面難受一些,後面就好了(?)
◎注意以上幾點避雷,不喜歡此種題材的趕快轉彎避難!雷到不負責,謝謝!
前言:連載寫不順,先發點雷文假裝自己很認真(*^ω^*)
01
一睜開雙眼,那雪立刻察覺到強烈的違和感,他猛的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待在他和星谷的學生宿舍。那雪用力按摩太陽穴嘗試舒緩由於記憶混亂而隱隱作痛的腦袋,等疼痛感散去,他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蒼白。
拉開棉被,那雪跌跌撞撞離開床朝上鋪看去——那裡整整齊齊,任何私人用品都沒有,彷彿主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強迫自己冷靜,那雪顫抖著手翻開書桌上的記事本,曾經偷偷記錄褐髮少年喜好的秘密筆記如今依舊寫滿了各式各樣的日文,但對象從星谷悠太變成一個名為『日下櫻』的女孩子。
在那雪的記憶中顯示,日下櫻是Team鳳的隊長,擁有超越所有人的強大實力,連星路首席的辰己和月皇都自嘆不如。她腦袋聰明、個性親切和善、貌美如花,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缺點,簡直是完美的代名詞,也因此被譽為『綾薙之花』,是全校男同學的夢中情人,是師長眼中的模範學生,總之什麼稱讚的詞彙用在對方身上都能得到體現。
那雪也是拜倒在日下櫻裙下的一員……更正,是『過去的』那雪。
那雪從初中時期便對閃閃發光的日下櫻心生戀慕,但他和其他人相比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藝,所以總是每天勤奮做便當爭取一絲絲獲得對方目光的機會。在持續三年的努力後,那雪成功升級為日下櫻身邊的『後宮』之一,而當中的成員都是熟面孔:現今的Team柊除戌峰外全員、Team鳳四人、Team漣的北原、南條以及Team楪的揚羽、蜂矢。
——根據不可靠的記憶指出,戌峰被排除在外的理由是太跳脫、太不受控,在這人人都喜歡日下櫻的綾薙學園簡直是唯一的清流。
值得一提的是,日下櫻明明光明正大腳踏好幾條船,被劈腿的少年們卻絲毫沒有任何不滿,該獻殷勤就獻殷勤,該約會就約會,該幹嘛就幹嘛,全當其他人不存在。當然這不代表他們彼此相處融洽,只是在福利不衝突時暫時的和平,如果開始爭寵就能開啟天崩地裂的爭吵,其中以月皇、天花寺,以及辰己、申渡為常態代表組合。
想到這裡那雪的表情變得相當古怪,月皇和天花寺吵架已經是Team鳳的日常景象,沒什麼稀奇的,但是辰己和申渡?吵架?那雪完全無法想像這兩個人吵架會是什麼樣的狀況,記憶也不存在相關畫面,一時讓那雪好奇起來,微妙的好奇心讓莫名出現在這裡的恐慌被壓了下去。
瞧了眼牆上的日曆,目前的時間線在第二學期初,距離綾薙祭約有一個月左右。說明會和表演順序在兩天前完成了,Team鳳依舊是在主劇場演出,Team柊壓軸,其餘三組則在小劇場。
一切經歷和過往沒什麼不同,最大的差異便是星谷的位置被陌生人取代,音樂學科的大家熟識時間提前一年。
但是對那雪而言,這個改變跟世界末日沒區別,他失去了無可替代的珍寶。
彷如想將世界與自己隔絕開,那雪將身軀整個蜷縮起來做出防禦姿態,眼角不受控泛起點點水光。
星谷君,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02
鬧鐘響起,那雪擦乾眼淚,不甘不願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教室走去。平常這個時間他總是哼著歌為星谷君準備愛心便當……哦,在這裡是為那個日下桑,但是他今天完全提不起勁做最喜歡的料理,反正即使他沒準備,還有其他人會獻上各式各樣美味的食物給那位公主殿下,不缺他一個。
想到這裡,那雪心情突然放晴。對啊,她身邊帥氣的男友那麼多,根本不差我一個嘛!那我就專心去尋找星谷君的下落啦——他記得星谷跟自己提過:如果不是因為遇見鳳前輩,他原本是預計就讀隔壁的普通高校的。放課後就去隔壁看看吧!那雪蹦蹦跳跳轉身前往Team鳳的練習室。
甫推開練習室的門,那雪彷彿被按了暫停鍵定格在原地,裡頭的情況太可怕,讓他很想果斷用力甩門調頭離去。可惜被圍在中心的少女已經發現他的存在,還微笑呼喚他的名字招招手,那雪只好硬著頭皮在好幾雙銳利的視線注目下走進去。
我不該來的!那雪內心瘋狂尖叫。
開門的瞬間他才想起晨練時間根本沒人會認真訓練,無論哪個組的成員都會一窩蜂聚集在日下櫻身邊,如同將這段時間當成美好一天的開端,同時這也是爭寵最激烈的時段。成功吸引日下櫻目光的話,放課後便能獲得女神回家以前的所有時間,要吃飯約會逛街什麼都可以。在擁有十跟手指頭都數不完的男友的情況下,所有人幾乎是使出渾身解數爭取這寶貴的機會。
見戰爭越顯激烈,那雪默默移動到角落避開戰圈,現在的他對日下櫻完全沒興趣,甚至不待見,也不曉得為什麼原本屬於星谷的位置會被一個從未見過的女生取代。而且綾薙學園不是男校嗎?這個女孩子究竟怎麼入學的?那雪陷入深深的懷疑。
察覺身旁的動靜,那雪這才發現相隔一米遠的位置坐著發呆中的空閑,猶豫好一會兒,那雪才抱著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問道:「空閑君不爭取和日下桑的約會時間嗎?」
和人群距離這麼遠,會不會空閑君和自己一樣?
可惜現實與那雪預料的不同,空閑表情略帶失落的回答:「昨天是我陪她。」言下之意便是暫時失去參賽資格,只能含恨躲在旁邊看自己心愛的女友和別的臭男人甜甜蜜蜜。
聞言那雪失望的窩回角落。
距離第一堂課還有不少時間,那雪無聊的觀察起這個世界的同儕們。
空閑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就是看著日下櫻時眼睛亮得嚇人,眼裡還隱含那雪看得懂卻不想剖析的諸多情緒;天花寺和月皇在吵架,聲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在被日下櫻笑著制止後才稍微收斂點,話題不外乎是繞著誰今天有資格陪日下轉;申渡和辰己正在對峙,兩人雖然笑容滿面看起來和樂融融,但針鋒相對的言論只想讓周圍人離他們遠遠的;蜂矢安靜待在揚羽的斜後方,比起日下櫻他似乎更在意冷著一張臉的揚羽,讓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日下男友之一還是揚羽的小手下;北原和南條結伴靠在舞台前,注視眼前的吵鬧彷彿在看一群傻子,他們之所以沒摻和進去是因為前天與大前天已經把額度用完了,所以現在像個人生贏家冷眼旁觀敗者垂死掙扎;虎石與卯川則外出尋找又不見蹤影的戌峰。
唉,真是不忍直視。那雪摀住眼睛當作不認識這群嚴重性格崩壞的傢伙——不過就某方面來說,那雪確實不算『認識』有著相同樣貌卻不同內裡的少年們。
原世界的音樂學科雖然也總會暗地偷偷做著無傷大雅的小動作,例如在星谷跟誰說話時故意打岔、在星谷準備找誰一起吃飯時半路攔截、或故意擋住誰的身影不讓星谷發現之類的,但他們彼此的關係還是很好,不會有惡意攻擊的情況。他們雖為情敵,卻也是能交心的友人。
但是這個世界明顯截然相反。
這些人在日下櫻面前雖然總是鬥嘴,但表現出來的感覺是友好的,像是朋友間的小玩笑,可背地卻是對彼此存在可怕的惡意。他們如同沒有良心與道德認知的怪物,互相陷害中傷。
處在黑暗圈外的大概只有沒勇氣競爭的那雪、更關心揚羽狀況的蜂矢與依舊保持溫柔性格的空閑。
所以說,日下櫻到底有什麼魔力讓少年們像失去心的怪物,不擇手段攻擊彼此呢?那雪覺得事情不像表面那麼單純,於是偷偷抬頭觀察日下櫻。
只一瞬間冷汗便浸濕了後背。
那雪瞳孔放大,驚嚇讓他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他縮起身軀、抱住小腿、額頭抵在膝蓋,因為呼吸不順而嘴巴大張。注意到那雪奇怪反應的空閑愣了一下,面露擔憂移動過去詢問。
「那雪?還好嗎?」
但那雪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丟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空閑君可以形容一下現在的日下桑嗎?」
雖然不明所以,空閑還是將視線放到少女身上,向來平淡無波的紫眸浮出絲絲溫柔,似在凝視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少女屈膝坐在練習室正中央仰望吵得不可開交的少年們,用綠色大蝴蝶結髮圈綁住的高馬尾隨著主人頭部擺動在空中左右搖晃,一雙眼睛盛滿笑意,其中還帶著些許不知如何是好,看起來相當可愛。空閑非常喜歡日下那雙彷若星辰的翠綠色眼睛,從第一次見面後便深深著迷。
稍微恢復冷靜的那雪拳頭握得死緊,琥珀色眼睛少見的銳利。
開什麼玩笑?空閑君對少女眼睛的形容跟當初對星谷君說的分毫不差。而且褐色頭髮和綠色眼睛,分明就和星谷君的外貌相同,這個女人到底對星谷君做了什麼?
收斂簡直快實體化的煞氣,那雪露出一半眼睛望向前方。在那雪眼中的少女不似空閑描述的動人,那美好的外貌宛如一個半透明的軀殼,被包裹在內的是散發不詳黑氣的墨髮血眸少女,貌美的面皮和內裡同樣笑著,但散發的氣場卻截然迥異。表面的日下櫻笑容溫暖怡人,讓看見的少年均柔和了臉色,但貌似靈魂的日下櫻的笑容卻令人不寒而慄。那種表情那雪很熟悉,在研究專業演員演技的時候,類似的表情常出現在惡役女演員身上:在陷害女主角被周圍人誤會,而坐擁男人堆那種洋洋得意又陶醉的表情。
日下櫻很享受被人包圍吹捧,那會讓她有全世界只繞著自己轉的自得感。
那雪冷眼得出上述結論。
居然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佔用星谷君的位置,真令人火大!雖然不清楚對方是怎麼辦到如此超脫常理的事,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星谷君。那雪猛的站了起來,現在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裡的時候,得知星谷的存在可能因為日下櫻而發生什麼狀況,那雪急需立刻找到本人才能安心。
他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便匆匆離去,反正也不會有誰在意他的去留,這時往常膽怯如小透明的那雪帶給他很大的便利,即便反常也不容易被察覺到——可惜那雪忘記身邊還有一個在注意自己行為的空閑,對方將他一系列神情收進眼裡,若有所思。
03
離開大樓的那雪與蹦蹦跳跳的戌峰擦身而過,已經跑出幾步遠的步伐轉了個彎,他伸手抓住正哼著「星~谷~」這種令人摸不著頭緒歌詞的戌峰外套。
「嗯?哦,是那雪啊!怎麼了嗎?」突然被迫停在原地,戌峰茫然回頭,發現是認識的那雪氣喘吁吁緊抓自己不放。
「戌峰君……認識星谷君嗎?」
聽聞自家友人的姓氏,戌峰開心的直點頭,「認識啊!」
「他的全名是不是『星谷悠太』?」
這次戌峰沒有立刻回答,那雪發現對方正用沒見過的審視目光注視自己,語氣帶上明顯的防備:「你怎麼知道?問這個要做什麼?」戌峰雖然看起來心大又天然,眼裡除了音樂劇什麼都不在乎,但其實他是很敏感的,能準確察覺他人對自家友人的惡意。
戌峰並不清楚為什麼綾薙學園的所有人都對星谷有顯而易見的負面情緒,明明他們從未接觸過,但在第數次從同校生手裡救下陷入危機的星谷後,戌峰敏銳得出結論:凡是跟日下櫻接觸過的男性都會對星谷悠太有不明所以的厭惡,甚至出手傷害對方。而且這份惡意會依據親密程度成正比增加,跟日下櫻僅有幾面之緣的學生就會傷害星谷,那麼她身邊的眾多男友與星谷碰面會發生什麼事?戌峰不敢想也不敢賭。
雖然那雪跟日下櫻的關係沒有其餘人親密,但怎麼說也是危險名單之一,戌峰謹慎的觀察對方,但凡洩露絲毫惡意他就會立刻離開。
可是那雪沒有。
琥珀色眼眸充滿焦急和擔憂,詢問「星谷君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的聲音甚至明顯顫抖著,像真心誠意在關心星谷。
這個人不是那雪透。戌峰首先冒出來的是這句話,他上下打量對方,努力想挖出那雪演技的漏洞,遺憾的是他沒成功。戌峰蹙眉,遲疑回覆:「雖然的確發生了點狀況,但他現在很好。」見那雪安下心的表情,他忍不住開口:「你是誰?雖然長得一樣但你不是那雪。」『那雪』不可能關注除了日下櫻以外的人,那個怯懦少年的世界是繞著日下櫻轉動,從他身邊根本沒什麼朋友就能知道。但眼前的那雪眼裡充滿色彩,完全不像窩在自我世界、見識狹窄的那個少年。
沒料到居然被戳穿身份,那雪慌張的說不出話,他支支吾吾好久才下定決心將這荒唐的經歷告訴對方。
此刻兩人躲在一棵大樹下。
「所、所以說,你是其他世界的那雪?」
「是的。」想了想,那雪又補充:「我猜應該是靈魂跑到這個世界的那雪身體裡,畢竟我們的時間相差一年。」
「真是難以置信……」饒是戌峰也被這不科學的狀況嚇到,但他看著確實不同的那雪又放下戒心相信對方所言,畢竟一個人的氣質是演不出來的,尤其是長年畏畏縮縮的那雪不可能在編出荒唐的故事還如此冷靜。
「那你想出自己來到這裡的理由了嗎?」戌峰正色,他不認為會無緣無故發生這種怪事,那就說明絕對有原因,「例如需要你完成什麼事之類的?」
那雪搖頭,一切是如此猝不及防,而且這個世界還怪事一籮筐,根本沒給他喘息思考的時間。「不過,我想大概跟那個日下櫻脫不了關係,畢竟她現在的位置原本是屬於星谷君的,外貌也很相似,就連……」
見那雪突然噤聲,戌峰好奇問道:「就連什麼?」
猶豫不決的那雪瞧了戌峰一眼,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有偏見才緩緩開口:「就連……心意也一樣。」
戌峰瞪大眼睛,「意思是你們世界的人都喜歡星谷?」
「準確來說,是現在成為日下櫻男友的那些人對星谷君有超越友誼的情感,當然星谷君的人緣向來是不錯的,只是沒日下櫻誇張到人見人愛。」那雪偷偷觀察戌峰是否露出嫌棄的表情,卻發現他笑得很開心,「戌峰君?」
「是嗎?我啊、也很喜歡星谷!」戌峰眼睛閃閃發亮,擔心那雪誤會又接著解釋:「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那種喜歡。所以我們是情敵了!」
眨眨眼,那雪實在不懂為何戌峰如此亢奮,他只好尷尬搔臉,「確實是情敵呢……但是戌峰君怎麼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正常人知道有情敵難道不是該防備嗎?至少不該開心到像是下秒就會跳起來歡呼一樣吧?
忘記原世界的戌峰思維同樣跳脫的那雪再次陷入自我懷疑。
「因為我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喜歡我所喜歡的人。」
戌峰輕而緩的吐出這句話,裡頭隱含諸多複雜情緒,令那雪忍不住抬頭。
戌峰此刻的側臉沒有半分笑意,眼簾微垂,「這個世界對星谷其實不友好,明明擁有討人喜歡的性格與長相卻總是交不到朋友,每個人對待他彷彿不存在任何耐心和好感,只會把源源不斷的惡意丟到他身上。輕則視若無睹或做些惡作劇,重則——」往事歷歷在目,戌峰耗費相當大的力氣才控制住瀕臨爆發的怒氣,「危害到星谷的人身安全。」
世界對星谷的惡意並非最初就存在,初中前的星谷就是個小太陽,討喜的性格和可愛的外貌總是吸引許多同儕在他身邊圍繞,星谷的每一天幾乎是在歡笑中度過。
那是和平常沒兩樣的日子,因此周圍人態度驟變的時候戌峰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被推倒在地的星谷也是一臉茫然。
那是一切的開端。
被丟掉書本、被推倒絆倒、被孤立、被針對……排山倒海的惡意一口氣朝年幼的星谷身上撲,讓他恐懼的連求救都做不到——而他也找不到能求救的對象,除了從小學一年級便有緣同班至今的戌峰與父母,學校所有人都用非常厭惡的眼神注視他,如同看著什麼髒東西。星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起初他會鼓起勇氣開口詢問,但隨著多問多添新傷的狀況,他漸漸不問了,也不敢再接觸人群,將自己封進小小的自我世界,只開放信任的父母與戌峰進出。
當時的星谷原本和戌峰約好共同報考綾薙學園初等部,但這一連串事件發生後他退縮了,戌峰苦口婆心好幾天才在報名截止前將星谷勸出門。一路上風平浪靜,戌峰在看見同校生時會把星谷護在身後,並用警惕的眼神瞪對方,奇怪的是每每這時候對方都會用不明所以的表情看過來,然後笑著跟他身後的星谷打招呼,就像從前的霸凌不存在似的。
什麼情況?戌峰不解蹙眉,想不透到底哪裡有問題;星谷則是恐懼深入腦海,根本無心注意他人的表現。
大概是一路沒有任何狀況,年幼的戌峰徹底放下心裡的防備,蹦蹦跳跳拉著星谷至報到處面試。他的考試順序在星谷之前,因此將星谷安置好在角落的長椅,又交代對方不要亂跑後便離開了,所以他沒注意到星谷因為周圍學生厭惡朝他望過來而蒼白的臉色。
他不該丟下星谷一個人的。
成功通過考試的戌峰拿著合格通知書走出來時,找了好幾圈依舊沒發現星谷的蹤影,那一瞬間他彷彿被狠狠澆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寒冷瞬間擴散全身。
走廊、空教室、體育館、垃圾場,戌峰發瘋一般橫衝直撞的尋找星谷,在幾乎快把綾薙初等部掀翻時,他總算找到抱膝縮在一棵樹下的友人。戌峰尚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被星谷腳上源源不斷溢出的鮮紅色驚到瞪大眼睛和嘴,那可怕的紅色不僅在星谷腳邊匯聚,點點血跡斷斷續續像條線連接到垃圾場的方向,可見星谷是步履蹣跚扶著樹幹走過來的。
如果有人問戌峰是什麼時候『長大』的?他一定會回答:拿到綾薙初等部入取書那天。這時候問話者都會笑笑表示他成熟懂事懂得規劃未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臉上蒼白的戌峰靠近似乎因為脫力與失血而昏睡過去的星谷,拆下脖頸的領帶,笨手笨腳嘗試止血,然後小心翼翼背起星谷朝最近的醫院狂奔。星谷在途中便醒來了,他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抓住戌峰的衣服,企圖尋求一絲安慰,雙手背在身後支撐星谷的戌峰無法像往常那樣摸對方的頭,只好用腦袋輕蹭星谷軟嫩嫩的臉頰代替,然後他感覺到對方緊繃的身軀逐漸放鬆,讓他大大鬆了口氣。
檢查的結果令人心寒,星谷被劃傷的右腳踝韌帶撕裂,雖然可以慢慢治療卻無法恢復到最佳狀態,這代表星谷無法繼續跳舞和進行往常那些運動項目。比起一副世界末日天崩地裂彗星撞地球表情的戌峰,星谷倒還有餘力安慰對方,如同剛才被判死刑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戌峰,我決定就讀隔壁的中學校。」
回程,星谷趴在戌峰背上緩緩開口,嘴巴因為半貼在後背聽起來有點不清晰。
前行的腳步短暫一滯又恢復正常,戌峰輕鬆笑道:「那很好啊!我陪你!」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
(待續)
訂閱:
張貼留言 (Atom)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